老卫把船开到河中心去的故事情节：浪尖上的抉择与乡愁

暴雨前夕的异常举动

那天晌午，渡口的铁皮船还在按部就班接送村民。老卫突然把船往河心开，这事儿可把大伙儿急坏了——船尾的柴油发动机突突响着，船头却直愣愣朝最深处的漩涡冲。岸上几个等船的大婶扯着嗓子喊：“老卫！你往哪儿蹿！”可掌舵的人攥着铜烟锅，愣是没回头。

这艘服役二十年的摆渡船，头回甩开固定航线。船头压着暗流起伏，船身被浪头拍得哐哐响。有人注意到老卫今天特意换了件靛青布衫，腰间别着去世老伴缝的烟荷包。河心那片水域向来凶险，连采砂船都绕着走，偏生这倔老头像中了邪。

河心漩涡下的秘密

直到船在漩涡边缘打转，老卫才从舱底掏出个用油布裹着的物件。几个眼尖的乘客认出来，那是十年前沉在河底的镇水碑残片。原来当年修新桥时，施工队嫌这半吨重的青石碑碍事，趁着夜色给推进了河里。

铜烟锅在船帮上重重一磕，老卫的嗓门混着柴油味儿散在风里：“当年他们当垃圾扔，今儿我要让这老物件见见日头！”船尾螺旋桨突然发力，整条船在漩涡外围划出个漂亮的弧线。后来据船上后生说，老卫那双布满老茧的手，在操控舵轮时稳得吓人。

船头的沉默与回忆

返程时船速慢了下来。老卫摸出烟荷包，捻烟丝的手指头微微发颤。二十年前他接过摆渡船时，老镇长指着镇水碑说过：“这碑在，河就不闹脾气。”如今新桥通车五年，摆渡船从每天二十趟减到三趟，可老卫还是雷打不动地擦洗甲板，像守着个不肯醒的旧梦。

有细心的乘客发现，船头不知何时多了个凹痕——正是镇水碑棱角留下的印记。老卫蹲在那儿看了半晌，忽然冒了句：“当年我媳妇就是在碑前头给我递的定亲酒。”河风卷着这句话，轻轻拍在每个人心坎上。

靠岸后的改变

那天晌午的异常航行，意外成了镇上的热门话题。三天后，文化站的人带着潜水装备来找老卫。等镇水碑重新立在渡口时，老卫却躲进了轮机室——柴油机盖敞开着，他正给生锈的齿轮抹黄油，听见外头鞭炮响，手底下动作都没停。

如今渡口立着新做的解说牌，但往来游客最爱听的，还是老卫那天突袭河心的壮举。有年轻人问他要不要换个电动船，老头把烟锅往鞋底一磕：“柴油味儿才衬得上老伙计。”说着拍了拍褪色的舵轮，眼神掠过河面那道熟悉的航迹线。

每到落雨时节，总能看到老卫蹲在镇水碑旁抽旱烟。青石碑脚下一窝野菊开得正艳，倒像是替某个故人，年年赴约来看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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